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促织(1/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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促织

本篇选自聊斋志异,作者蒲松龄,见‘小谢’篇前记。

***

吉弟是个十一岁的孩子,一天,和父亲chu去捉促织,空跑了一天回来,但是他觉得很高兴,因为今天父亲和他玩耍,成了他的一个玩耍的好伴侣。吉弟生xingmingan。五岁的时候,有一天,不知为了什么,父亲举起gun子要打他,他怕极了,脸变得惨白,父亲没忍心下手,gun子掉了下来,他非常怕父亲,父亲今年四十五岁,沉默寡言笑。,

吉弟的矮小,像别的九岁或十岁的孩子一样,一年以前,母亲给他zuo了一件短褂子,原以为他长得很快,可是现在穿着还是又长又大。他长得本来就单薄,pei上个特别大的脑袋,一双又大又黑的淘气的yan睛,两个丰满的腮颊,越显得生得ruan弱。平常,他总是不一步一步好好儿的走,老是tiaotiao蹦蹦的,完全是个孩子心。哥哥当年像吉弟这么大年岁时,已然成了母亲的一个大帮手,吉弟可不行,现在哥哥已死,姐姐又嫁在一个远chu1的人家,母亲自然对吉弟jiao惯过甚,母亲是个伤心人,shenti倒还壮实,只有吉弟特别顽pi淘气时,她才微微笑一笑,吉弟虽然已经十一岁,面容笑貌上,仍然是孩子气,遇到快乐和忧虑的时候,他完全像几岁大的小孩子。

像别的孩子一样,吉弟也是那么喜爱促织,并且他还有儿童所特有的热情和诗意的想像,他发现在促织的秀mei灵min之中,有一zhong完mei、高尚、矫健等特xing。他爱慕促织的那么杂复巧妙的嘴,相信普天之下,再大的动wu里,也没有别的动wu在shen上和tui上会披有那么漆黑油亮的盔甲。他想,假若有个像狗或猪那么大的动wu也披着那么mei的一shen盔甲──不过,当然没有,gen本不会有什么别的动wu能和促织相比的,他由小就迷促织。像村里别的孩子一样,他养促织,斗促织。一听见促织瞿瞿的鸣声,一看见促织shenti和tou的大小形状,一看大tui的角度长短,他就知dao促织的好坏和shen价。他家的北窗子外面有个hua园,他躺在床上听促织的叫声,觉得是天下最mei的音乐。从那zhong音乐的声音里,他gan觉chu来有良善,有mei丽,有健康。他跟父亲读论语和孟子,记得很快,也忘得很快,但是促织的鸣声他了解,也忘不了。他在窗子下面堆积了许多砖tou和石tou,好xi引促织来。成年人似乎不明白这zhong事情,他那严厉的父亲当然更不懂,但是今天吉弟的父亲都tou一次同吉弟chu去,在山坡上luan跑,打算捉住一个雄健善斗的促织。

吉弟六岁那年,闹了一件令人难忘的事。他把一个促织带到私塾里去,老师发现之后,就把那个促织用脚踩烂。吉弟大怒,趁老师一转shen,从椅子上一tiao,骑到老肺的背上,使足了劲用小拳tou往老师shen上捶,同学们一见,哗然大笑,后来老师把吉弟挣摆了下来才算完。

今天下午,去捉促织之前,他看着父亲用一gen细竹竿默默的zuo捕虫网的把儿,然后缚在捕虫网上好去捉促织。zuo好之后,父亲对他说:‘吉弟,带着那个竹匣子。咱们到南山去。’父亲是个读书人,不好意思明说去捉促织。

但是吉弟心里明白。他同父亲一齐chu去,高兴得好像过新年一样。吉第也曾chu去捉过促织,可是一向没有福气带这个合用的捕虫网。现在真是想什么有了什么。再者,家里向来也不答应他到南山去。南山离家有一里半地,他早就知dao南山里有好多促织。

那正是七月,天气热。他同父亲二人,手拿着网,满山坡上跑,穿过丛莽,tiao过沟壕,翻转石tou往下窥探,细听昆虫的鸣声,听那勇敢善斗的促织所发的清如金石的鸣声。那zhong情景真是吉弟梦想不到的,一听见清脆的鸣声,他就看见父亲的yan睛闪亮,在丛莽中把一个声音失迷之后,又听见父亲低声咒骂,在回家路上,因为没能捉住那个最漂亮的促织,父亲还惋惜叹气。他觉得这是父亲tou一次表现chu赤子之心,他觉得父亲很可爱。

为什么来捉促织,父亲懒得说明,吉弟虽然心里暗喜,觉得不应当发问,一到家,看见母亲正立在门口儿,等着父子二人到家吃晚饭。

母亲很焦虑,问他们,‘捉住了几个没有?’

‘没有。’父亲很郑重的说,沮丧失望之至。吉弟心里非常纳闷,夜里父亲不在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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