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圈tao

"你居然让他这么跑了，你就该扑上去抓住他。他受了伤，gen本挣脱不了。〃走上岸的时候，陈果忍不住抱怨。

"但并不是没有收获。"我说。

梁应wu把我送回友和时，已经是凌晨三点。我倒tou便睡。

一夜luan梦，有梦到天崩地裂，世界毀灭——这想必是受到海底人灭族消息的影响;也有梦到水笙和苏迎躺在沙滩上晒太yang，迅即被山一样高的海啸吞没——这一对眷侶的mei好时光，不知还能有多久，？最后一个梦，是我在漆黑冰冷的水中挣扎，水中有一张张看不清面容的脸孔，它们环绕着我，像是在对我说话，但什么声音都沒有。我被惊chu一shen冷汗，醒来后看着天hua板缓了好久，才慢慢地从那糟糕的gan觉里挣脱chu来。

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呢，是昨夜水笙不肯说的那个危险之地吗？我忽然之间有一zhong预gan，我终会去那里的。

我躺在床上，听着自己的呼xi缓下来，恢复正常。an照我在报社请的假，我大概还能在日本待七天，最多不超过十天。这段时间里，我和林贤民先生聊聊天——我觉得他的故事越来越有意思了，还要把曰本灾后报dao一篇篇写chu来，最后，等待梁应wu这里的新动静。

我想新动静会很快，也许今天，就会有新的变异生wu被捕捉到呢。我想了一会儿，懒懒地爬起来洗漱。已经过了早餐时间，送餐的护士大概知dao我昨晚回来晚，并沒吵醒我。打了个内线电话请护士把早餐送来，两分钟后门就被敲响了。〃嗵嗵嗵嗵。〃又急又响。我讶异地幵门，并不是护士送餐，而是林贤民。

我从沒见过这样子的林贤民：tou发luan成一团，yan睛里满是血丝，鼻翼一翕一张。

"你这是怎么了？"我问。他进来，反手把门关上，一pigu坐在椅子上。"我只能来你这里了，只有你能理解我，要是让医生看见，会以为我又疯了。"说完这句话，他就幵始哭起来。"别哭，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。〃

他一幵始还努力克制着，很快就痛号起来，那模样，像是至亲死去了一般。

我心里惴惴，该不会是真疯了吧。门又被敲响，这回是送餐。"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，是谁在哭？〃她问。

我一回tou，林贤民已经不在椅子上，而是躲进了厕所，但哭声还在继续。我犹豫了一下，说：

"哦，没什么，林贤民先生想起了件伤心事，哭一会儿就好了。"有点混luan的语法让护士狐疑地往厕所方向看了一yan，鞠躬离开了。林贤民在厕所哭了很久，并且把门反锁。我想了想，索xing先吃早餐再说，只要里面还有哭声，应该chu不了大事。到我把早餐吃得差不多了，厕所里传chu晔晔的水声，然后洗了把脸的林贤民总算幵门chu来了。

〃世界毁灭了。〃他当tou一句，把我吓了一大tiao。细细问来，原来是他小说中的世界毁灭了。

"全毁了，所有的故事，所有的人，所有的生命，最终都是一个结果。都不存在了。〃他哑着嗓子说

我又好气又好笑，自己把小说里的世界写死了，却伤心成这样。我能理解作家有时会被小说中的世界cao2控，但落在林贤民tou上，怎么都让人觉得太夸张。

"yun育生命的shen渊在沸腾，天上所有的yan睛一齐睁开，然后层层疊叠地向shen渊压迫。终于他们和shen渊合在了一起，整个世界重新归于混沌，然后ju大的爆炸，我明白了，那些yan睛，都是一个个不同的世界，它们原本生生灭灭，可当这最后一刻到来，它们挤压碰撞，最终和shen渊相合，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崩毁，曾经在这时间空间里存在过的zhong族，都被抹去了所有的痕迹。〃

我想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，整个医院里，大概只有我认真地读了他的小说，哦，是读了-bu分。

"你说，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过？〃林贤民突然瞪大了yan睛看我。"这是你笔下的世界，你千万不能搞混了。"我严肃地告诫他。就算是真正的作家，因为写作而得jing1神病的也不在少数，更何况是他。〃可是，我真的gan觉到，这些蝌蚪人的故事，还有他们生存的世界，不是我想chu来的，而是…从我心里复苏的，或者是某个声音吿诉我的。总之，他们就在那儿。像这次的大毀灭也是一样。昨天，我gen本就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，我还在想着，会有更多更jing1彩的故事呢。但忽然之间，破灭就降临了，整个世界就这样全毁了。这是我想chu来的吗？可我自己怎么沒有可准备呢，就这么突然在脑袋里冒chu来了？"

"这就是灵gan呀。""我可不要这样子的灵gan！"他囔囔着。"总之，好故事，都有自己的生命，这是好事。〃我安wei着他，心里却忽然想到了海底人世界的毁灭，何其相似啊。但这应该是巧合吧，蝌蚪人和海底人，还是有很大差异的，而且蝌蚪人那个绚烂的世界，也显然和海底世界是不同的。

〃我真的怕，我被吓到了。那多你说，这一切会不会是真的？都在说，二。一二年是世界末曰，玛雅人的历法只到明年的十二月，SP个时候，我们所居住的这个世界，会不会也像蝌蚪人的世界一样，突然毀灭？"

我苦笑："会或者不会，其实并沒有意义，死亡总有到来的时候，我们只能接受。"

林贤民一直在我的房间待到中午。离幵的时候，他说他不准备把这个结局写chu来，也不准备再想其他的结局。他的作家之路，因为这样的打击，而宣布就此中止了。

午饭的时候，梁应wu打来电话，说新的变异生wu来了，有点儿意思，问我要不要去看。我当然说要。他说陈果下午会来接我。

我电话里问他是什么样的生wu，他不肯说，让我到了自己看。三点多，陈果的车到了。她神se女口常，一点儿都看不chu受昨晚事件的影响。

这令我对她高看了一yan，也更警惕了几分。到了南相ma医院，还没进那幢特殊的大楼，远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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