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试应手

孙镜手掌苍白，青黑se铜牌压在掌心，发散着让人压抑的沉沉死气。铜牌上浮雕火焰冰冷燃烧，上面的无数只yan睛，冷漠地dong察一切，让人想到"天地不仁"，没有半点上帝慈爱的味dao。

这铜牌如此怪异，连孙镜shen边有着大鹰勾鼻的老年白人的目光，也被xi引了过来。

"Metatron。"孙镜冲他笑笑，告诉他铜牌上天使的名字。这显然是个犹太人，他肯定知dao梅丹佐是谁。

犹太老人却立刻皱起了眉，表情变得相当不愉快。

孙镜这才想起，犹太教义反对偶像崇拜，任何对上帝形象的塑造都被严格禁止，天使也是这样。

他耸了耸肩，却没有把铜牌收起。如今的mo西会堂早已经不是犹太教教堂了，只是个纪念xing的袖珍博wu馆。那些当年曾在附近住过的犹太人多年后再次造访中国，这是必然要来的一站。shen边的老人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。

shen为犹太教拉比的威尔顿曾在长时间里，每天对着这样一块雕了天使像的铜牌进行神秘仪式，显然严重违反了犹太教义。从这个意义上说，弗洛伊德的神秘内心实验就像是引诱人堕落的恶魔，或者，是伊甸园里的那条蛇。

孙镜正站在mo西会堂的礼拜堂里，圣柜室前。

圣柜室是礼拜堂内的一个无门隔间，浅浅的进shen不到一米。在mo西会堂还是教堂的时候，圣柜中供放着《mo西五经》羊pi卷，现在那儿当然空无一wu了。

孙镜低tou打量脚下的地砖，然后弯下腰去，拿着铜牌，这里敲敲那里敲敲。

"笃、笃、笃、笃、咚！"

"你在干什么？"犹太老人用英语问他。

"这下面是空的。"孙镜回答，把一块地砖指给他看，"这块地砖四周有细feng，你看到了吗？"

老人惊讶地弯下腰，很快就蹲在了地砖前。

"祝你好运。"孙镜说着，把梅丹佐铜牌揣进ku袋，走chu了礼拜堂。在他shen后，原本在堂内参观的几个外国人都围到了犹太老人shen边。

没人会有好运，包括早已把威尔顿藏宝挖chu来的韩裳。

这是韩裳录音里最容易验证的两个内容之一，mo西会堂圣柜室前的藏宝地dong。另一个，是茨威格写在自传里的诅咒记录。

《昨日的世界——一个欧洲人的回忆》，茨威格著，广西师范大学chu版社chu版。孙镜在书店的名人传记区找到了它，在这本书的前三分之一chu1，他看见了相关的段落。三名演员的名字是AdalbertMatkowsky、JosefKainz、AleksanderMoisiu，分别死于一九○九年、一九一○年和一九三五年；导演的名字是AlfredFreiherrvonBerger，死于一九一二年。

意料之中。孙镜把书合上，带到付款柜台买了下来。尽guan昨晚听到的是一个非常离奇的故事，但相比而言，他更相信一个人在这zhong情况下的自述录音没有欺骗的必要。人xing比这个世界更值得相信，前提是你能看清楚它。作为一个骗术高手，没什么技能比这项更重要。

所以韩裳的经历是真实的，诅咒的确存在，也只好试着相信让这些该死事情发生的实验真的进行过，也许它还在进行着，谁知dao呢。

孙镜倒是想知dao，他ku兜里的这块梅丹佐铜牌算怎么回事。要是韩裳还活着，她一定会为这个重大发现录下一段新录音。

比如："我从孙禹的曾孙那里又看到了一块梅丹佐铜牌，这真叫人难以相信。孙镜对这份祖先遗wu的价值一无所知，对他来说，拥有铜牌的人和那个年代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。接连早亡的父亲、祖父和曾祖父，让一切都隐没无踪，只剩下这块不会说话的金属。孙禹会是实验者之一吗？一个当时非常年轻的中国人？"

这是对韩裳而言非常重要的新线索，可是她已经死了，孙镜想着。

韩裳不会知dao，在她死之后有人潜入家里，并且试图跟踪领取她遗wu的人。这才是真正重要的线索，意味着她之前所有的线索追寻中，留有一块ju大的空白。

ju大而可怕的空白。

小街比昨天走过的时候更加凋敝了。看起来剩下的住hu，也会在近几天里全bu搬空。

地上的白se人型稍浅了些，空气里的血腥气早已经没了。这幢四层老楼的大门敞开着，几个人进进chuchu，把家里打包好的东西搬到路边堆起来。等搬家公司的车一到，好通通运走。

一个中年秃ding的男人抹了把tou上的汗，手搭在堆起的大纸箱上歇口气。瞧见低tou看着地上白线的孙镜，开口说："昨天这里刚死了一个人。"

孙镜抬tou看看他。

"那么大的hua盆。"他说着用手比了个比篮球大两号的圈，"从四楼砸下来。当场就躺倒在那儿啦。"他一指地上的白线。

"真惨。"孙镜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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